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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在網路上聽到這首歌(He’s not heavy He’s my brother突然想起弟弟,雖然過世已經一年,偶而走進他房間,或觸摸與他有關的任何物品,心中都浮現一陣酸楚。小時候,他是我的大玩偶,他差我12歲,讀小六的我,每天下課放學最期待、最興奮的事就是回家帶小弟。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將他一把抱起親親他,然後再將他放回床上,先檢查尿布有沒有濕?我包尿布功夫一把罩。然後用奶瓶裝開水給他喝,我趴在床上抓著奶瓶,看著他躺在床上吸吮著奶瓶,我那時覺得好幸福、好滿足、好快樂。我覺得他好可愛哦~~ 


    有一次很鮮,我一面看著他吸奶瓶,一面很專心的看著他的臉,可突然有一小小水柱對著他的臉噴,他就整個臉都變形,我緊張的尋找水注來源~~哈哈哈~~原來他穿著開檔褲,他的小鳥要尿尿正好目標對著自己的臉,我一直哈哈大笑,一旁的妹妹也都笑翻了。到我讀國中,他一直都是我的小跟屁蟲,及至我高中畢業工作帶著他到市場買菜,菜販都還問我他是我兒子嗎?我回說不是,我只是姊姊,接著一定會換一句,「難怪,就說怎會有那麼年輕的媽媽。」真是三條線~


    隨著我的家不斷遷徙,弟弟的生活也越來越可憐,我因為要聯考不能在日夜帶著他,母親生活的不正常,讓他常常半夜起床哭著找媽媽,我只好半夢半醒的安撫他,也常常拉著我的衣服告訴我,姊姊我肚子餓餓,唉唉~~其實姊姊也好餓啊~~可是姊姊身上沒錢~以前小吃也不如現在這麼繁多而方便,所以只好在廚房胡亂找東西給他暫時充飢。


    我高中畢業有工作,父母離婚,撫養他變成我的責任,至少他有比較正常的生活可過。但因我自己也是大孩子,不懂如何帶領小小孩,他已經在變質,我混然不知。我結婚後他就已經是個小混混了,他人生就這麼走進黑暗世界。


    熟料在他出車禍同年,10多年全家未曾一起為我慶生,那天他也參與,那也是他這一生最後一次與全家相聚。81日 我的生日,全家人在中信飯店用餐,還特別都拍照留念,95日 他出車禍,從此一臥床到四年後他離開給他一生悲苦的人世。


    臥床期間,他歷經開3次刀(車禍當時取血塊、補頭蓋骨、腦水腫)、額頭及腳踝受傷兩次縫合手術(看護工疏忽),抽搐送醫急救不下數次,每每憶及於此,我心都要酸痛好久,為此我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淚。他無法言語-無法咀嚼-無法站立-無法自行大小便-我每次都與家裡看護工七手八腳將他半扛半抓才能將他搬進車裡,下車到醫院也是相同方式將他弄下車,他178公分 高,雖然臥床期間使他瘦了但並不弱,所以搞他出門到醫院是場噩夢,但我從未後悔與埋怨,他只剩下我這個姊姊了。


    四年後,他走了,很平靜,猶如睡著一樣,臉色很平和,剛吃飽,尿布也剛換好,看護工要為他作肢體復健時,發現他冰冷而無呼吸,趕緊來告訴我。其實從事殯葬服務業,碰到自己親人之喪,有時還不能很清醒的面對,慌亂了一下,我恢復了理智,趕緊照程序將所有工作打點一番。


    弟弟走了,我將他最後生命的殘值,幫他為家人留了餘蔭。他走完他悲苦的一生,但我想幸運的是,至少他還有我這個姊姊,出生與離世都是我在照顧他,今生我與他之姊弟緣盡於此,我不後悔曾為他付出這些,他不重!因為他是我弟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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