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歲,是青春年華,而我為了生活必需與別人不同的休學、打工。那年母親說家裡沒錢了,我替家人擔心沒得吃,毅然決然休學,到外面找工作打工。高二讀一半,帶著半懵懂的心情找工作。心目中只想著找個供吃供住的工作,這樣我不會浪費家中糧食,也不會造成家中負擔,而且還可以將賺的錢拿回家中幫助父母養家。
打定主意後,便開始找工作,很幸運幾天後我找到了當時在中山路新興市場附近有一家帝國飯店,那是一家以日本客人為主的飯店,附設的餐廳要徵小妹。
按著地址找到了飯店,那時從未走進過餐廳,更是沒去過有著自動門的餐廳。所以當我踏上腳踏墊準備敲門時,門自動打開,我當時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大步,差點往後摔倒所幸我站穩沒摔下去。
可是當門開的剎那,我瞥見了裡面櫃檯的一個年長者(後來才知那是飯店部的主任)以及櫃台另一位漂亮的小姐,在忍住哈哈大小的動作,使我耳根都紅透了。我定了神才剛要走進去,門自動打開,是那位主任問我要應徵嗎?我急急點頭稱是,他招呼我進去,並請餐廳會計出來面試。
問了我的學歷時那會計很訝異並很高興的對我說:「我是你學姐耶!」我也很驚喜,因為表示我有希望被錄取了,學姐問我為何要休學打工?我據實以告後,學姐二話不說立刻錄用我,並問我何時可上班,我回說現在就可以。學姊更詫異的對我說:「為何這麼急?」我說我想早一點賺錢。其實我怕明天上班不知會不會被搶走工作,就這樣我開始了我一年的餐廳打工生涯。
本來我是早班,後來做滿一個月就要跟著大家輪班,我第一天開始跟著領班上晚班,早餐菜色我已熟悉,但晚餐尚未進入狀況,晚餐又特別忙,所以我第一次獨自上陣點第一桌客人的菜,那桌男客人帶著兩位打扮入 時的 小姐(後來才知那是雪莉舞廳的小姐)點菜點得很複雜我有點招架不住,但我也硬著頭皮將程序作完,領班也沒空幫我復審菜單,我就將菜單送進廚房窗口。
菜好了我端出去的時候,那男人就很大聲跟我說:「跟你說……你還……,聽不懂是嗎?」我趕緊說對不起我馬上換,那男人罵說:「這麼笨的小妹也在請!」聽在我耳裡好難過,忍住淚將菜拿進去給廚房大師傅,拜託他重煮,想不到菜跟菜單一起被他丟出來並吼我說:「你新來的啊?我不煮!你單子寫錯自己負責!」我拜託他再煮說客人生氣在罵人了。大師傅說:「你自己想辦法!董娘查單我沒辦法交代!」
我退出窗口,又不敢進去餐廳,那時天空下著雨,敲在餐廳與廚房走道的屋頂上,聲音噼噼啪啪好響,我頓時悲從中來,衝出後門,怕人聽見躲在門邊嚎啕大哭起來,想起自己為何這樣悲慘?為幫家中度過經濟難關,要面對這樣難堪的事件,那年我18歲…雨水、淚水混在一起,只是怨恨著老天不公平。
領班出來找我,知道狀況後她做了處理,叫我把身上擦乾,並安慰我說:「那是個老客人,喜歡帶著舞小姐到處招搖,故意耍海派,不要放在心上」然後開始教我如何點菜,並分析客人種類要我學習如何應對,很感謝領班阿娥姐。
現在的我工作忙碌,很少閒閒沒事在家。今天下雨我沒外出,在家中操持家務稍歇片刻時,靜靜聽雨聲,雨噼哩趴啦下在採光罩上,那聲音勾起當時的回憶,那一段青澀歲月裡,為生活奔走的點滴,心頭滋味千頭萬緒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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